趋同（Convergence）一直是国际社会关注的主题，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等文化遗产机构正面临着越来越多的挑战和需求，合作被视为一种创新的答案。对文化遗产机构之间的整合工作的兴趣反映在各种不同的方式上，包括LAM（图书馆、档案馆和博物馆）、GLAM（美术馆、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和ALM（档案馆、图书馆和博物馆）的合作。^[1]

放眼国际，加拿大将该国的国家图书馆和国家档案馆两者整合为国家图书档案馆（Library and Archives Canada）集合了两馆的资源 、服务与人员 ；英国专门设立了博物馆、图书馆和档案馆理事会 （Museums, Library and Archives Council）, 统筹管理三馆运作；美国国会图书馆主导多个国家图书馆、档案馆和博物馆参与建设世界数字图书馆(WDL)项目；德国启动图书馆、档案馆和博物馆门户(BAMP)项目等 , 都是面对社会公众共享人类文化和信息资源的需求，探索图书 、档案 、博物等文化遗产资源的融合。^[2]

立足我国，文化遗产机构之间的合作也早已有所探索。文化部（现为文化和旅游部）和财政部联合启动的“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于2002年开始正式实施，旨在建立全范围、全类型的文化资源覆盖网，进而实现“全”文化信息资源的共享^[3]。学者刘家真也早在2003年就提出，以图书馆为核心，涵盖档案馆、博物馆的数字文化资源，共同建设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平台是馆际之间资源整合的有效方式。^[4]

当下，以跨学科研究范式为核心特征的数字人文为GLAM 合作提供了新的思路。^[5]数字人文赋能下的GLAM合作能够实现文化遗产相关工作之间内涵拓宽、手段延展与成果创新。基于此，本文希望通过回顾国内有关GLAM合作的相关文献，在把握总体研究进展与现有成果的基础上，展望数字人文视域下的未来合作发展。

GLAM作为信息资源管理领域内的新研究术语，对于它的定义及阐释尚未形成共识，目前获得较多认同的说法是指称是美术馆 （Gallery）、图书馆（Library）、档案馆（Archives）以及博物馆（Museum）之间的馆际协作及资源整合。

Mary Anne Kennan和Jessie Lymn指出^[6]，尽管关于美术馆、图书馆、档案馆以及博物馆之间合作的研究大量出现，但相关文献表明“GLAM”有时会用作“LAM”或者“ALM”，主要原因在于对于“G”具体指什么有很大的争议。如牛津大学推出的“GLAM”项目把Garden、Library、Museum等公共服务机构聚合在一起进行用户研究，这里的“G”代指植物园。而在澳大利亚的表述中，“G”用以指代排除商业画廊之外的美术机构。

基于以上背景，立足中国研究语境，本文将GLAM中的“G”界定为排除商业画廊、商业美术馆的公立美术机构，以实现与博物馆、图书馆和档案馆等研究对象在性质上的一致。

本文将“图书馆”“档案馆”“美术馆”“博物馆”分别作为主题关键词，配以数字人文进行搜索，时间不限，在CNKI中搜索到的中文相关文献共307篇，删掉无关文献后剩292篇。

通过CiteSpace运行生成关键词聚类图谱，见图1。从图谱的各项参数来看，模块性Q值为0.7506，平均轮廓值为0.9508，两者数值均在合理范围内，本研究聚类效果显著。

图1 GLAM融合领域研究中的关键词聚类图谱

在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基础上，在“Cluster Explorer”中得到对数似然率，并得到关键词共现网络聚类表，见表1。

表1 GLAM融合领域关键词共现网络聚类表

对各聚类中的关键词进行分析发现，各聚类研究内容存在相互交叉现象，可将GLAM合作研究归纳为 “数字资源整合建设”“数字资源版权保护”“数字资源利用创新”“数字人文应用实践”四大主题领域。

共现标识词为：图博档、三馆交流合作、服务合作。该主题领域主要探讨国外^[7]和国内美术馆、图书馆、档案馆和博物馆的馆藏资源合作的发展环境^[8]、服务模式^[9]、发展趋势^[10]及可能存在的问题^[11]，但目前多是关于图博档三馆资源合作的研究，美术馆与三馆的合作国内目前研究较少。李刚、朱学芳分析三馆资源特征并运用语义关联、可视化技术实现了三馆资源的语义层面的关联、互补和合作。

共现标识词为：内容认证、版权鉴别、长期保存机制。该主题领域主要探讨的是美术馆、图书馆、档案馆和博物馆在数字馆藏版权方面的机制与方法。如针对馆藏的视频资源，目前有基于量化调制的视频水印算法，该算法在网络环境下有更高的透明性和实时性，能对视频资源进行有效的版权验证和鉴别，从而保护馆藏视频资源的版权^[12]。

共现标识词为：文化品牌、融媒体、文化记忆、教育对接。该类研究的是合作背景下四馆的文化宣传活动、产品的发展现状。有学者通过文献调研法^[13]、网络调研法对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和美术馆的官方网站、网络商店、文创相关新闻报道等逐一浏览调查^[14]，从政策^[15]、管理体制、资金^[16]、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等角度调查国内外图书馆文创产品开发概况、营销方式，并论证四馆合作开发文创产品的可行性。同时，也有不少学者从活动形式^[17]、与学校的对接情况^[18]等方面探究四馆在教育领域发挥的作用。

共现标识词为：关联数据、文化资源、语义支撑平台、人文研究者。该主题领域主要探讨的是美术馆、图书馆、档案馆和博物馆在数字人文方面实践的特色及应用方式。从本质上讲，“数字人文科学”是协作的，它鼓励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学科，计算机科学和数学，博物馆，图书馆和美术馆的学者以及专门从事计算或数字技术的专家之间进行创造性的互动。

当前图书馆、档案馆参与数字人文项目主要包括GIS历史地理可视化项目、语料库建设项目、历史资料库建设项目、社会及历史场景重建项目、档案数字化项目五大类^[19]。而数字人文在博物馆领域起步较晚，目前数字人文对于数字博物馆建设的影响主要包含“数字化管理平台及展览展示技术”（如上海博物馆）和“以数字化虚拟技术修复文物”两个方面^[20][21]。美术馆如深圳特区的关山月美术馆研发并推出“关山月知识库”，通过借助数字人文科技化程度高、数据分析整合能力强、传播力强等优点，辅助学术研究^[22]。

通过文献梳理可以看出GLAM合作已有一定成果，但有可待拓展的空间：政策制定中图书馆往往成为公共文化服务的建设主体机构之一，而博物馆在公共数字文化建设中承担的职责少于图书馆，档案馆则是空白^[23]；资源整合过程中如何解决描述的通用性、内容的揭示程度、与外界资源的连接等问题^[24]；服务利用的过程中，如何实现实体与数字资源即时结合的应用;等等。

未来有关GLAM合作，我们可以围绕以下方向继续探索：

在GLAM合作顶层设计、政策制定方面，可以选取国外经典政策条文、借鉴优秀案例（如国际图联在 2008 年发布 《公共图书馆、档案馆和博物馆：协同与合作趋势》 ^[25]），形成适用于我国的发展策略。

在GLAM合作模式与机制方面，目前协作模式包括政府主导的国家层面协作、跨行业机构的综合协调、跨机构的区域内自发合作、跨区域的项目联盟、LAM 全面合并等^[26]，可参考已有模式进一步深化。

在数字资源开发方法与技术方面，以某一领域为例构建本体、知识重用体系，进一步提出GLAM数字资源开发平台和用户导向服务保障模式。

在数字人文实践应用方面，对现有国内外多机构在数字人文项目上建设情况进行梳理、比较、分析，总结其共性和特性、优势和不足，提出GLAM在数字人文领域合作的职能关系与角色定位。

[1] Warren E, Matthews G. Public libraries, museums and physical convergence: Context, issues, opportunities: A literature review Part 1[J]. Journal of Librarianship and Information Science, 2019, 51(4): 1120-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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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蔺梦华,甘子超.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下县域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合作发展模式探析——以佛山市顺德区为例[J].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19(09):7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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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蔺梦华,甘子超.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下县域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合作发展模式探析——以佛山市顺德区为例[J].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19(09):72-75. 

[26] 罗红.LAM(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协作内容与模式研究[J].情报理论与实践,2017,40(06):3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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